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虎父無犬子

周麗華


  人家說子女是父母的翻版,以前我是部分同意,堅持好的地方像我,剩下的不是像另一半就是在外學來的。直至接觸智協,看到一些孩子常做出不受一般人贊同的行為,這些行為又簡直就是家長的複刻,但其家長的言教常被外界視為教導無方,而其身教卻幾乎是百分之百的被實踐;我這才深自反省,暗自心驚。

  有個孩子經常禮多到人怪,但打罵他人又不留餘地;有過被發現時常會說:「每個人都是會犯錯的。」,從不想為自己的行為負責,還每次「堅持」要得到他人的原諒。追根究柢,原來是他接觸的長輩多以此話為自己開脫後就可諉過卸責,卻常翻孩子的舊帳,並嚴懲孩子的小過。心有不平的孩子,每次犯錯能打混就打混,無法遮掩時就要順便幫責備他的人檢視舊過,總結時再補上一句「每個人都是會犯錯的。」;所以常使高舉可以輕放的手,惱羞成怒變成霹靂啪啦的一陣猛打。

  有個孩子常會順手牽羊,家長為此奔忙數回覺得麻煩後,就將拯救和導正孩子的工作全都推給了有教無類、誨人不倦的學校和協會;而其實家長常在孩子面前拿取別人忘了帶的、不想帶的、沒注意到的東西回家,甚至連公物也如此這般。家長賴床就乾脆不上班;孩子也認為上學遲到或缺課沒什麼大不了。家長在前院堆放了一座座小山似的資源回收物品且任由日曬雨淋,阻擋了進屋和後院通道也不加整理,又以孩子要負屋內髒亂大部分的責任為由不願清掃室內環境,孩子則變本加厲把整個屋子當成了廁所及垃圾場,全家卻也能做到眼不見為淨。家長見老師去家庭服務,一方面希望能當私家教師把小孩變聰明,另一方面還希望能帶著孩子打掃;孩子見老師去,只想聽故事和指派老師當居家清潔員,自己卻想以逸待勞。曾經我也一度帶著親子一同清掃,但家長端坐沙發幫老師打開清潔袋口,孩子擦地被家長罵說把褲子弄髒,而對老師身上噴濺的屎尿卻視若無睹;所以其怪自敗,從此再也不多做非分之想。

  以孩子當主角的故事很多,因為家庭而引發的事故更多。或許在我的陪伴下,孩子的回家功課都交了,考試的分數進步了,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笑容也多了、亂七八糟的怪話也少了;但是家庭的環境與其他成員如果沒有與時並進,孩子就很難出淤泥而不染,未來十幾二十年也許還會翻造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家庭。我無力改造一個家庭,因為進化是一種內在自發的行為,所以每回與案家成員談天說地時,會在其中夾帶一些經驗、心得或建議,只盼其中某些訊息能夠觸動改變的機制,使孩子及其家庭都能夠充滿希望,共同為創造美好的未來而發憤自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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